“嗡……”空气中传来了强烈的震动声，整个空气都好像在上下颠簸。
“唔……呃！”程耀吃痛地捂住了头部，眼前的景色在猛烈地摇动着，似乎天地映射在眼眸里的景色都被分成了两半，耳朵中不断地回响着嗡嗡的声音，一切都变得浑浊和眩晕。
有种大脑被抽走了的感觉，虽然明知道是假的，但是那种痛苦却是真的存在。
勉强用余光看见唐雪瑶也跪在了地上，痛苦地捂着头部呻吟着。
程耀咬着牙，皱着眉眯着眼睛，用尽最后一点力气，向着唐雪瑶伸出手。
“嗡……”瞬间，空气中的震动停止了下来，肉眼可见的空气震动就像出现时同样突然而迅速地消失了。
痛苦的感觉消失了，程耀摇了摇头，勉强站了起来，他扶住了唐雪瑶，结果唐雪瑶摇晃了一下，腿一软，坐在了地上，喘了几口气之后，唐雪瑶瞪大了眼睛，震惊地指着程耀身后。
“什么？”程耀转过了身去。
两名本是负责抓捕犯罪者的‘巡游者’周身闪烁着爆裂的电火花，头顶的警报闪光灯彻底熄灭，常常会响起来的WFOS警告声也一片死寂，即使这家伙正对着程耀这名‘犯罪者’也一动也不动，完全没有了一点生机。
“这玩意怎么了？”程耀又一次尝试搀扶唐雪瑶，这回，唐雪瑶扶着程耀的肩膀勉强站了起来。
科尔曼已经晕了过去，他看起来个头很大，结果身体素质还不如程耀，吃了两轮电击和一轮离奇的震荡波之后，直接昏迷了。
周围的学生也渐渐恢复了正常，他们呻吟着，东倒西歪地或坐在地上或靠在墙上。
“喂，全息投影怎么没了？”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。
“灯也灭了！”
“我的全息课本也开不了了！”
人群突然沉默了起来，然后，有个声音喊了起来：“开，开玩笑吧？！监测环也坏了？！”
程耀大吃一惊，他低下头按了按左手腕上的监测环，正如学生们所说的，完全没有了反应，屏幕一片黑暗。
唐雪瑶自言自语似得小声说了什么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程耀问道。
“恐怕是EMP炸弹……”唐雪瑶复述了一遍。
“那是…什么？”程耀疑惑道。
“电磁脉冲的简称，电磁脉冲是一种普通的物理现象，但是电磁脉冲炸弹却主要用于破坏敌人的电子设备。电磁脉冲炸弹爆炸引发的效果通常只会持续一秒钟左右，但是足以瘫痪大部分电子设备，是一种宽带电磁辐射的高强度脉冲武器。”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唐雪瑶默默摇了摇头。
“你是说…这里的WFOS被EMP瘫痪了？”
“不，”唐雪瑶看着闪烁着电光的‘巡游者’：“是摧毁。”
程耀这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。
在地球联邦的首都，瘫痪了一个区域的所有WFOS系统，还摧毁了两名‘巡游者’，它的意义和古代的‘袭警’完全不一样，这意味着，什么人向地球联邦政府和WFOS宣战了。
“检测到强力电磁干扰，无线电力传输机制连接失败，启用内置备用电源。警报，内置备用电源电力不足，可能有多种功能无法完全发挥。”程耀的监测环突然响了起来。不仅程耀，周围人们的监测环全都响了起来。
“红色警报，WFOS遭遇武力打击，正在侦测周围潜在犯罪者。”
“侦测到两名潜在犯罪者，‘惩戒’子系统上线，执行处决。”冰冷到没有一丝一毫感情的语音从监测环中传了出来。
“喂……它在说谁啊！”程耀的声音在颤抖。
程耀听见手腕上的监测环发出了奇怪的机械摩擦声。
“警报，机械传动结构失效，注射处决失败，进入最终模式，提示周围无辜公民，不要围观，此监测环将在五秒后爆炸。”
发出这声音的监测环有两个，一个在科尔曼身上，另一个……
“开什么玩笑！我不是！我没做！我没有！！！”
“五、四……”机械合成音冷酷地倒计时着。
程耀拼命地想要把手从监测环上取下来，奈何，从出生便被戴上的监测环是不可能被轻易取掉的。
“……二、一。”
“轰！”下一个瞬间，程耀的身体像是个破布一样直接飞了出去。
“阿耀！！！”
周围的人群开始尖叫和逃跑。
“WFOS提示你，你的持续尖叫和非法跑动行为将会触犯‘扰乱公共秩序’罪，具体量刑办法可以通过检测环查阅。”
惊叫声戛然而止，然而，所有人都是以惊恐的眼神盯着爆炸的中心，用竞走一样的姿势，快速远离。
硝烟散去，地上散落着监测环爆炸之后残留的金属碎片。
唐雪瑶抱住了浑身是血的程耀，拼命地摇晃了起来：“阿耀！你醒醒！醒醒啊！”
“我，我的手！！！”程耀突然惨叫了起来：“啊啊啊啊啊！！！”
“阿耀，你，你还活着！”眼泪从唐雪瑶的脸上滚落下来，然而，当她看到程耀的左手臂时，脸色却变得苍白起来。
“我，我的手！！！”程耀整个人都像是缺水的鱼一样在地上挣扎着：“我，我感觉不到了！”
程耀的左手，消失了，只剩下血淋淋的颜色和焦黑的痕迹。
爆炸没能杀死程耀，却带走了他的手腕。
斗大的汗珠从程耀的额头上流下，程耀面色痛苦，浑身都在颤抖着，他用右手狠狠地掐住左手手臂，希望能够好过一点。
唐雪瑶咬了咬嘴唇，四处寻找了一下，却没有看到任何能够有用的东西，于是，她伸手便将自己校服裙子的下摆狠狠地沿着裤线撕扯下了一截。
“咳啊！”程耀痛苦地挣扎着，喘气粗重地像头牛。
“阿耀，坚持住！这就帮你！”唐雪瑶跪在地上，小心地用布料缠绕住程耀的手腕，眼泪弄得布料湿漉漉的，混杂着血迹，瞬间沁湿了这块曾经的裙子下摆。
“不能再这么流血了，需要酒精和纱布才行……”
裙子的布料不吸水，这样下去，根本无法止血。
“阿耀，我们走，我，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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